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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纨绔 第四十八章


    “本……本……”他靠得太近,柳玉茹整个人都有些发昏,一贯镇定的人,说话都有些结巴了,“本来也是要过一辈子的。”
    “我不是说你之前说那样的一辈子,”顾九思的额头靠着她的额头,轻轻笑了,“我是想和你当真正夫妻过一辈子。”
    柳玉茹愣了愣,她抬眼瞧着他。
    他眼里带着明显的笑意,让柳玉茹心跳快了一拍,她骤然有些害怕,又觉得欢喜,她转过头去,维持着理智和镇定,故作沉稳道:“我们本也是夫妻。”
    顾九思见她将他真正的意思避开,他垂下眼眸。
    片刻后,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再亲了亲她,便松开了她,站起身来。
    柳玉茹心里发慌,她怕是自己惹了顾九思不快,忙抓住了他的衣角,高声道:“郎君!”
    顾九思顿住脚步垂眸,看见柳玉茹眼里的害怕,他叹了口气,蹲下身来,就将人揽到怀里,拍着她的背道:“你莫怕,我是给你打水去,你该洗漱了。”
    “郎君……我……我……”
    “我明白你的意思,”顾九思柔声道,“你心里是要和我一辈子的,我没有生气,而且,就算我生气了,你也不用慌啊。”
    顾九思笑起来:“拿出柳老板的气势出来,我生气就给我打乖,不也很好?”
    柳玉茹被顾九思的话逗笑了,她抿了唇,压着笑,颇有些不好意思道:“郎君愿意同我说这些,我很高兴的。”
    顾九思笑了笑,他抬手捋开她的发,声音温和:“我知道,你只是不习惯罢了,我们可以慢慢一步一步来的。”
    听得这话,柳玉茹放下心去。顾九思见她身上没再紧绷着,又“啪嗒”亲了一口,起身道:“我去打水了。”
    柳玉茹红着脸,让他起了身。
    顾九思走出门外去,才散了笑容,他静静站了片刻,有些无奈笑起来,好久后,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去厨房里烧水打水。
    柳玉茹的心思他是明了的。
    她是真心实意想要过一辈子,可是这种一辈子,并不是和他一样,是出自于自己内心那份喜欢和爱。
    她对他或许有感情,毕竟是生死与共的人,可是这种感情却并非他所期待的那样。
    可他知道这种东西,求不得也逼不得,就只能慢慢等待,慢慢守候,慢慢招惹。
    他突然很敬佩于柳玉茹的耐心,最初他也并不喜欢她,两个人在一起不过责任,可她却能在这样毫无希望的情况下,坚持等待下去,等到了今日,他终于……
    怦然心动。
    顾九思想到这一点,内心平和了很多。
    柳玉茹能做到,他也能做到,更何况,他比柳玉茹更有优势的是,他清楚知道,他永远是柳玉茹最好的选择。
    顾九思想明白了,便高兴起来,他打了水进屋,柳玉茹感知到他情绪的变化,有些狐疑道:“你又再高兴什么?”
    顾九思笑了笑没说话,他试了水温,同柳玉茹道:“洗吧。”
    柳玉茹有些莫名。
    这个澡洗的时间有些长,她坐在浴盆里,静静想着顾九思的话。顾九思的话其实她是听明白的,可她却有些不敢听懂。因为这个人吧,太让人心动了。若是心动了,她便觉得惶恐。她会想起自己的母亲,会想起很多人。
    她这一辈子见过的女子,除了江柔之外,没有任何一个女子,是真正与丈夫相爱到白头的。
    而哪怕是江柔,也是在经历了容忍之后得来的风平浪静。可她呢?
    她太清楚自己的性子,她对感情,向来决绝又惨烈,她容不得半点瑕疵,也忍不下半分污点。她没办法在眼睁睁看着顾九思沾染过其他人后还能像江柔一样回归于好,她没办法想象,也无法理解。
    所以这样最好。
    她垂下眼眸。
    顾九思喜欢她,她也会一直陪伴他。两人这样好好过一辈子,永远想扶相持,这就够了。
    他们会生儿育女,会平静生活,会永远是对方生命里很重要的人,生死都不放弃,这就够了。
    一段姻缘,走到这一步,是不是爱情,又重要吗?
    她在热水之中,慢慢想明白了这一点。她一直等到自己的内心也慢慢冷静下去,之后才站起身来,穿了衣服,回了床上。
    顾九思正卧在床上看书,等着柳玉茹出来。
    柳玉茹看他抬眼,她脚步顿了顿,片刻后,她抓紧了衣服,垂下眼眸,柔声道:“还不睡么?”
    “等着你呢。”
    顾九思笑了,随后道:“我去洗漱,你稍等。”
    柳玉茹觉得那声“你稍等”里含着无数意味,她有些脸红,低低应了一声,回了床上。
    顾九思去了浴室之中,柳玉茹坐在床上,她有些坐立难安。片刻后,她想了想,还是去了梳妆台边上,给自己涂抹了香粉。
    她回头看了一眼浴室,犹豫了一会儿,她有些怕顾九思看出他特意准备,红了红脸,又回了床上,她在床上坐了片刻,还是起身来,去找了一块白布,整整齐齐铺在了床上。
    之后她熄了灯,躺到床上,内心紧张又害怕。她想要装睡,又总是忍不住去瞟浴室的房门,过了许久后,她听到“哗啦”的出水声,随后顾九思就走了出来。柳玉茹赶紧闭上眼睛,假装睡了。
    顾九思走出门,见灯已经熄了,猜想着柳玉茹应该是睡了,他轻手轻脚用帕子擦干了头发,这才摸上床去。
    然而上了床他,他就发现了不对劲,柳玉茹身子紧绷着,甚至有些颤抖。
    顾九思愣了愣,下意识道:“你怎么了?”
    柳玉茹睁开眼,抬头瞧了他一眼,眼神有些羞怯,甚至带了几分气恼,似乎是在质问他问这些做什么。
    她沉默着不说话,只是瞧着顾九思。顾九思觉得那眼神清亮又带了几许撩人的娇嗔,他觉得心跳有些快,轻咳了一声后,扭过头去,温和了声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可以同我说,我不会笑话你。”
    柳玉茹没说话了。
    到这片刻,她算是明了,顾九思的确没有补上新婚的意思。她也说不出该生气还是不该,她就是觉得有些尴尬,她本以为顾九思说那些话,接下来就该是这一步了,谁曾想这人是个这么老实的。
    柳玉茹脑子一下就没了边,她不由得想,顾九思到底知不知道是要做这些事儿的。
    婚前苏婉曾经给她看过画册,可按照她的理解,顾九思应当是被关了许多天绑着过来的,那他……他是不是不知道?
    柳玉茹心里活络着,她想问,却不敢问,垫在身下的白布一时就变得有些扎人。顾九思见她不说话,便先进了被窝,一进去,就觉得有什么咯着他,他下意识一抽,就抽出一块白布。
    白布隔在两人之间,顾九思愣了愣,柳玉茹脸上爆红,她一把抢过白布来,将那白布塞到了床里面去,红着脸道:“睡了!”
    说完,她就背对着他,用被子蒙住了头。
    顾九思愣了许久后,才反应过来那是个什么,于是他骤然明白方才柳玉茹在做些什么。
    他忍不住大笑出声来,伸手去抱柳玉茹,柳玉茹听见他的笑声,羞恼了去推他。
    顾九思哪里让她如愿?
    他伸手将人揽在怀里,柳玉茹拼命挣扎,他笑着诳哄:“莫恼莫恼,来来来,告诉夫君,方才你这小脑瓜在想些什么。”
    “你走!”
    柳玉茹怒了,拼命挣扎着,顾九思见她抗拒得狠,干脆低下头去,在她脸上重重亲了一口。柳玉茹顿时僵住了,顾九思抱着她,贴在她耳边小声道:“莫闹了,再闹我就不止亲脸了。”
    柳玉茹红着脸不敢动了,背对着他,僵着身子。
    顾九思抱着她,头贴在她脖颈之间,笑着道:“玉茹,你告诉我,”他声音里带了几分引诱和低笑,“方才你等着我,是不是在想,怎么和我生个小娃娃?”
    “顾九思!”
    热气猛地冲上柳玉茹的头顶,她回手就想抽他,然而顾九思却是更警觉,在她出声的前一刻就死死抱住了她,让柳玉茹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柳玉茹觉得这真是她这一生最羞恼尴尬的时候了,而顾九思却完全不以为意,放软了声调道:“你说嘛,说了我就不逗你了。”
    “顾九思,”柳玉茹被他无赖气笑了,“你就这么不要脸的吗?洞房……”柳玉茹撑着自己,让自己显得大方一些,但结巴的语调却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羞怯,她面上烧了个透,却还是强撑着道:“洞房总是……总是要补的。你既然下定了决心要同我过一辈子,总,总不能就总是这么……”
    “这么什么?”顾九思撑着头,侧着身,看着柳玉茹轻笑。
    柳玉茹眼一闭,心一横,咬牙道:“这么盖着被子天天聊天吧?”
    顾九思大笑起来,他轻锤着床板,柳玉茹话说出来了,破罐子破摔,干脆去推他:“喂,你怎么想的你得说一声啊。”
    “好了好了,”顾九思擦着笑出来的眼泪,握住柳玉茹推在他胸口的手,瞧着她道:“我是要同你过一辈子的,你放心吧。”
    柳玉茹垂眸不语,静静听着他说话。他瞧着她,同她将手指交错而握,温柔道:“可我总得为你着想,不让你后悔。”
    “我有什么好后悔?”
    柳玉茹红着脸,顾九思看着面前故作镇定的姑娘,觉得对方真是可爱极了。
    他抬手将她头发捋到耳后,声音平和:“你还小,再等等吧。”
    “随你,”柳玉茹侧过身躺下来,不满道,“我又不急。”
    顾九思笑着没说话,他看着姑娘的背影,伸手去抱她。
    柳玉茹推开,他又抱过去,柳玉茹再推,他再抱。如此不厌其烦,柳玉茹终于是扛不住他,终于让他抱着不动。
    顾九思将人抱在了怀里,总算是心满意足,他察觉柳玉茹不开心,便柔声道:“玉茹,你别生我的气,我不是不想和你过,我是想和你好好过。”
    “玉茹,”他贴着她,清朗的声线带着一种独有的温柔,“我想对你好。”
    听得这话,柳玉茹软化下来,她闭着眼,不回头道:“赶紧睡觉。”
    顾九思低笑,应了一声,没再多说。
    第二天清晨起来,顾九思换了一身衣服,便去了府衙点人。
    他一进门,就看见黄龙领着所有衙役站在院子里,大家或多或少脸上都带着伤,顾九思有些不自然轻咳了一声,不用想他都知道,肯定是昨天柳玉茹打的。
    他走进屋里,黄龙走上前来,认真禀报道:“大人,兄弟们都准备好了。”
    顾九思谢过了黄龙,便点了人,往赵家走去。
    这一番动作搞得很大,路上人纷纷侧目,顾九思一路大摇大摆去了赵府,敲响了赵家大门。
    他没有硬闯,反而是站在门口,让人恭恭敬敬进去禀报。家丁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不好,赶紧进了赵府。而这时候,赵家的家主赵和顺已经一夜未眠,他坐在大堂里,疲惫点了点头道:“让他进来吧。”
    管家出去,将顾九思引了进来。
    顾九思带着人,一路走得很是轻松,走在庭院里时,仿若闲庭看花,还同管家交流着庭院里花草的修剪,俨然一副翩翩公子模样,完全看不出是来问罪的。
    赵和顺看着顾九思进来,他双手拢在袖间,跪坐着没说话。顾九思进门后,他抬起手,指了旁边客座道:“顾大人,请。”
    顾九思行了礼,跪坐下来,旁边侍女给她添了茶,顾九思端起来,抿了一口道:“雨后春前的金银针,一两千金,”说着,顾九思抬眼看向赵和顺,笑着道,“赵老爷用这样的茶招待顾某,顾某内心不安啊。”
    “不安的当是老夫。”
    赵和顺声音平和:“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顾大人,您今天上赵家大门,到底有何贵干。”
    “留了一夜时间给赵老爷想,赵老爷还没想明白吗?”
    顾九思放下茶杯,手中折扇轻轻敲打在手心,转头看着庭院外摇曳的花草,平和道:“赵老爷,你以为顾家来到幽州,散尽家财是为什么?”
    赵和顺没说话,他眼里带着红色血丝,他盯着顾九思,顾九思转头看向他,笑了笑:“赵大人莫不是还不知道扬州的事儿吧?”
    如今扬州发生的事儿,传得再慢也传开了。赵和顺听得这话,脸色骤然巨变,怒道:“他范轩胆敢如此?!”
    “为何不敢?”顾九思盯着赵和顺,“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赵老爷以为到了如今局势范大人还有什么不敢?”
    “赵老爷是不是不知道如今各方节度使在谋划什么?您不妨看看近来幽州财政支出,大批购进的是什么。王善泉在扬州逼着商家募捐,你以为钱去了哪里?各方节度使都开始征兵征粮,你以为是为了什么做准备?”
    “他们这些乱臣贼子!”赵和顺怒喝出声来,“他们就是为了自个儿的私利!他们想打仗,凭什么要我来出钱?有钱他自己打,没钱他自个儿安安分分的又怎么样!”
    “赵老爷,”顾九思声音平静,“在下提醒您,今日出了这个门,这句话别说第二次。”
    赵和顺捏紧拳头,气得满脸通红,顾九思抿着茶,转头眺望远方:“这事儿不是范大人决定,也不是我决定。各方节度使拥兵自重,这是朝廷分权太久所致,而梁王谋反,这就注定了大荣的乱世,这不是谁能阻止的。范大人不能,谁都不能。大家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他开始之后,尽快将它结束。结束就得用非常手段,您可明白?”
    “顾九思,”赵和顺深吸了一口气,“既然你家已经蒙难,你为何要用同样的方式,当这些人的走狗?”
    顾九思听到这话,神色涣散了片刻。
    然而他眼神很快冷下来,他低笑了一声,温和道:“赵大人,若我真的只是走狗,您以为,我还在和您这么好好说话?”
    “正是因为我本身是受害者,我明白一切会如何发展下去,所以我希望我能在能捞大家的时候,捞一把。”
    “你不需要像顾家这样,”顾九思垂下眼眸,“你不需要家破人亡,也不需要千金散尽,你赵家能给出多少钱,大家心里都门清。只要你给足了数,范大人不会为难你。”
    “他还要名声。”顾九思提醒赵和顺。
    和王善泉这样只图一时之利全然不顾后果的人不一样,范轩看得更远,也谋划得更多。
    不走到最后一步,他不会像王善泉这样不计后果去收刮钱财。
    赵和顺听着顾九思的话,过了许久后,他才道:“顾大人,幽州和扬州不同,我们虽是商家,却并没有这么软弱。范轩若是逼人太甚,我们也不是没有手段。我明白他的意思,钱我能给,可是给多少,如何给,却不是他说多少是多少的。”
    赵和顺抬眼看着顾九思,红着眼道:“这是我赵家百年基业啊。”
    顾九思沉默了,他明白赵和顺的意思,钱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是一家人奋斗了几百年的结果。
    “顾大人,”赵和顺见顾九思犹疑,他忙道,“您想想办法,我们做不到顾家那样高风亮节,您想个办法!”
    顾九思看着面前的老者,有那么一瞬,他仿佛是看到自己父亲的模样。他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道:“赵老爷,办法我会想,可若我寻不到一个好办法,这个钱,你必须得交。你若交不出来,顾某就没有办法,只能行非常办法了,你可明白?”
    “顾大人,”赵和顺红了眼,“您也是商贾出身,您一定要想想办法啊!”
    顾九思应不下来,他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拂袖告辞。
    他出了赵家,便回了自己家中。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直没动。
    钱是能逼出来的,他明白。
    在性命与钱之间,任何人都能做出选择。他本来已经下了决定,可是当他看见赵和顺一夜未眠的眼,他就骤然想起了当初询问王善泉可否放顾家一条生路的顾朗华。
    这是他们用尊严、用汗水、用自己大半生去拼搏得来的东西,让他们这么放弃,谈何容易?
    而且这事儿,算不上正义,一群人为了自己的私利搅得天下大乱,哪怕范轩是这群人中比较好的,可本质又有什么不同?
    他问心有愧,便做不到王善泉那样的穷凶极恶。可是他要往上走,就必须面临这些难辨的是非。
    顾九思坐在屋里,他拼命想着办法。
    柳玉茹回来时,他还把自己关在屋里。他今夜必须想一个办法,明日给周高朗一个交代,否则他只能走在王善泉的老路上。
    他没吃饭,柳玉茹听说了,便端着饭菜想去送给他。然而顾九思并不动,他躲在放屋里,等到了夜深,他便站到庭院里去,静静看着月亮,一言不发。
    柳玉茹远远看着他,许久后,她终于忍不住,走了出去,温和道:“有什么事儿,休息一晚再说吧。”
    “玉茹,”顾九思看着天空,突然道,“我发现,人是不是大多都会长成自己厌恶的人?”
    “怎的了呢?”柳玉茹有些疑惑。顾九思抬头看着天,慢慢道,“我答应过文昌,我会成为高官,为百姓做更多的事。可是如今我却发现,你想往上走,你就必须做一些你不认可的事。可这些事你不做,你又走不上去。”
    说着,顾九思转头看向柳玉茹:“这样的官,我还要做吗?”
    “是不是赵家的事?”
    柳玉茹想了想,便猜想出来。顾九思苦笑:“我本是去收钱的,可临到最后,我却觉得,我与王善泉并无不同。”
    “九思,不一样的。”柳玉茹认真开口,“王善泉之所以可恨,在于他从我们这里抢走了东西,却并不给我们任何东西。若是当初他同我们要钱,是给了我们想要的东西的,那又有何不可呢?”
    “这世界的本质,本就是有一个馒头,大家想尽手段去抢。在乱世里,大家用武力去抢,在盛世里,大家用智慧去抢。可本质都是将物资进行转移,只是换了手段。如今你要做的事情,本质也是在抢这个馒头,你用武力抢,大家自然不喜,可你若换一个法子呢?”
    顾九思愣了愣,他听柳玉茹皱眉道:“你说他们想要的,是什么呢?”
    顾九思静静听着,他不由自主道:“你说,朝廷有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卖给他们的?”
    两人陷入深思,过了许久后,顾九思犹豫着道:“如果这笔钱是朝廷借的,他们会借吗?”
    柳玉茹摇摇头。
    顾九思思索着,接着道:“若朝廷给利息呢?”
    柳玉茹犹豫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若朝廷不还了呢?”
    顾九思想了想:“若在朝廷有信用的前提下,他们还能用其他方式赚钱呢?”
    柳玉茹愣了愣:“什么方式?”
    “我是打个比方,”顾九思脑子有些乱,但他还是尽量理清道,“如果朝廷的借款是一个商品,朝廷卖给了赵家,赵家是不是可以转手卖给其他人?其他人买,加价,赵家就赚这个中间差价,这就是他赚钱的另一个法子。如果朝廷的借款是商品,那他就可以等朝廷还钱,也可以卖给其他人。”
    柳玉茹听明白了顾九思的意思,她迅速道:“所以,你首先要让这个借款有被卖出去的价值。”
    “比如说,你先预算朝廷要筹集多少钱,然后将这笔钱等量分成多少份,比如说要借一百两,一两一份,然后你将这笔债取个名字,放到市面上去,一两一分任意购买,同时许诺他们一个利息,然后允许他们买卖。一旦你买入的价格和最后得到的本息有价格差异,而你又限制了购买量和还钱的时间,那这个东西一定会成为商品。”
    顾九思一听柳玉茹的话,瞬间就明白了。
    如果这笔债是值钱的,假设有一个商人当时买了一百两的债,三年后能得到一百三十两,而中间他要是缺钱,就以一百二十两卖出去,就会有人买,然后等第三年拿到那十两的价差!
    如果他和赵家不是要钱,而是借钱,那赵家给钱,或许就给得心甘情愿得多。
    顾九思心中激动,他冲到柳玉茹面前,高兴将柳玉茹举起来,欢喜道:“夫人,你太厉害了,你怎么这么聪明?!”
    柳玉茹红着脸没说话。顾九思忙道:“我去写折子,我这就去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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