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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维使徒 第六章 再见刘晓晴


    几声敲门后,门吱呀一声开了。听到门开的声音,意识已经消失殆尽的唐少不觉有些窃喜。幸亏回家时忘了锁门,不然这个时候让唐少去开门简直就是万里长征了。
    敲门的人见门开了也是一怔,可随后就晃着她虚弱的身体走了进来。那人大概辨别了唐少卧室的方向,穿越了唐少房间中满地的垃圾最终一个趔趄倒在了唐少床前。她又挣扎了片刻终于靠着唐少的床沿稳稳地坐了下来。
    随着那人在唐少身边坐下,唐少感觉一阵刺鼻的酒精味夹杂着香水味迎面扑来。感觉到对方似乎并无恶意,唐少索性继续自己的饿晕计划。
    “唐……”才刚开口,那人就一阵恶心,然后开始剧烈的呕吐。房间瞬间充斥了令人作呕的味道,好在房间内的四个人一个是醉鬼,另外三个人是恶鬼。身为恶鬼之一的唐少甚至还耸了耸鼻子,甚至还闻出那里面有牛肉的味道。
    片刻之后,那人终于停止了呕吐。
    “唐少,都说女人的心思难猜,你的心思我更不明白。以前我想做个女强人,可做了女强人才知道累。程国强不明不白就死了,他那个败家的弟弟处处为难我,他的一家人也都是是些没人性的冷血动物!只有你帮我。可是你为什么又要拒我千里之外。你是不是只想享受一下报复的快感,我给你。我知道我今天喝多了,正好我就让你看看我的丑样。谢谢你帮我,你是大英雄,我嫉妒你有比我漂亮的女朋友。我喜欢你。今天我让你如愿以偿,就算是两清了……”女人语无伦次地絮叨着,房间里三个饿鬼虽然都懒得回应,却都听得清清楚楚,也明白了当下的状况。
    “刘……我没有其他企图,只是想帮你。”唐少真怕刘晓晴再说出什么,虚弱地回应道。
    刘晓晴再无回应,慢慢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TM的,这故事太狗血了吧,这么提神的情节让我怎么饿晕啊!”黑暗中麦克打趣道。欧阳北燕和唐少都已经到了精神崩溃的边缘,懒得回应。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刘晓晴的身体突然一阵,但还是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刘晓晴抚摸着自己的太阳穴慢慢爬起,在黑暗聚拢了眼神。
    她发现自己在一个杂乱的房间里,随后又想到自己昨天喝多了。她本能地去摸自己身上的衣服,发现自己的衣服虽然有些邋遢但还算完整才稍微舒了一口气。刘晓晴开始慢慢朝着门的方向摸索着,因为出于常识她知道那里应该有灯的开关。
    唐少家的灯只能用寒酸形容,自然比不上刘晓晴那六百平米别墅里的水晶灯,可还是刺得刘晓晴一阵的眩晕。
    经过一系列恶心、惊奇、纠结的感情之后,刘晓晴终于发现,唐少已经面色惨白,神志不清了。她从那堆令人恶心的呕吐物里翻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120……
    唐少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趴在自己床边熟睡的刘晓晴。虽然房间的装饰更像酒店,但唐少还是从床头柜的摆设一眼就认出了自己身在医院。
    “你醒了?”李晓晴的声音带着倦意,看样子是睡了没多久。
    “额,我怎么会在医院?”
    “还好意思问,大夫说你们是饿晕过去了,真是不敢想象。新社会还有饿晕的。”刘晓晴迷迷糊糊地抱怨着,这微小的幽默感让唐少颇感亲切。
    “哦?这么说我们都逃出来了?”唐少低声自言自语着。
    “什么逃?”
    “哦,没事。我们就是闹着玩儿呢,比谁更能挨饿。顺便研究一下人类饿到极限是什么感觉,为我下一部游戏寻找灵感。”
    “找屁灵感,饿得都没意识了还找狗屁的灵感。”
    听刘晓晴这么说话,唐少不由得多看了刘晓晴几眼。太亲切了,这样的刘晓晴瞬间就把唐少带回了那个大学年代。刘晓晴也突然意识到了自己说话太随意,不好意思地笑了。
    不知不觉间,病房里的氛围开始变得有些暧昧。
    唐少轻咳一声问道:“我另外另个朋友呢?”
    “在另外两个病房。放心都是特护病房,他们不会有事的。”
    唐少不由得汗颜,心说:“有钱人就是嘚瑟,就一个饿晕的病还用得着特护?”
    “喂,该走了。”随着说话声,欧阳北燕和老麦克一闪身走进了病房。
    “好的。”唐少看着一脸关切的刘晓晴,回答得有些犹豫。
    刘晓晴久经世故,虽然不清楚所有事,但也隐约能感觉到什么。大学时代的她总是抱怨唐少不是做大事的人,现在他明显正在做一些特别的事,刘晓晴反而有点儿希望唐少能回到大学时代那个宅男的状态了。
    “喂!刘晓晴,我走了。”看刘晓晴出神,唐少凑到她眼前叫了一声,刘晓晴神情一晃把眼光转向了唐少。
    他们之间的距离有些尴尬。本来刘晓晴的头低着,也不觉得有什么异常,可等刘晓晴抬起了头,两个人的四目相对的时候,他们的鼻尖几乎贴在了一起。两个人都是一愣,但随即又都转开了头。
    “我有急事,要走了!”唐少假装回床上收拾衣服,刘晓晴则假装在床头柜上寻找着什么。
    “哦,等下我去给你办出院手续。”
    房间中的另外两个人,一个常年尘封海底,另一个整天都在想着打打杀杀的事,对于房间里的暧昧氛围丝毫察觉。
    其实,唐少根本没什么可收拾的,住院时的一套衣服几乎就是全部行李,此时正挂在门口的衣架上。许久才意识到这一点儿的唐少和刘晓晴又在拿衣服时撞在了一起,两个人都是尴尬地笑笑,旋即又释然地一笑。
    “呵呵,就当我是老同学吧。”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被刘晓晴说出来却有几分悲凉。
    唐少还以微笑,气氛也轻松了很多。唐少感觉自己也突然轻松了,压在自己心中多年的一块石头就这么消失了。
    唐少从刘晓晴手里接过自己的衣服,隔着衣服感觉到口袋里硬邦邦的银行卡。
    “昨天晚上听你说程家人欺负你?是因为钱吗?”
    李晓晴脸色微红叹息一声说道:“有钱人家谁又能避免,还是不提了吧。”
    唐少也觉得自己问得唐突,便换了口气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做生意挺靠谱的。我手里还有笔闲钱,你拿去帮我投资吧。”说完唐少从口袋中掏出两张银行卡,拿出五亿的递给了刘晓晴。
    精明如刘晓晴,当然明白唐少的意思,但她也没推脱,而是半开玩笑地说道:“不怕我给你赔光了?投资有风险,可不能找后账的。”
    唐少摇摇手中的另一个张卡笑道:“呵呵,有这些就够我花三辈子了。”那张卡是刘晓晴不久之前给唐少的,刘晓晴自然认得。
    “你们肉麻不肉麻,又不是临终赠别。”被晾在一边的欧阳北燕有些不快地打断两个人。
    唐少回过头白了欧阳北燕一眼,回头对刘晓晴说道:“谢谢你把我送到医院来,感激的话就不多说了,再见!”
    “你还不能走。”
    本来好好的一场送别大戏眼看就要以大团圆结局收尾时,却被一个连门都没敲就突然闯入的医生给糟蹋了。
    “为什么呀?欠费的话我们补交就是了。”欧阳北燕不知从哪儿来的邪火,冷冷地问道。
    要说大夫的还真是有修养,无缘无故被人冷语相加竟然还是一脸微笑。
    “住院费的事不是我管的,我建议还是让病人多修养几天比较好。病人身体虚弱需要加强膳食营养。谁是病人家属,跟我来一下办公室。”
    叫家长!唐少心中顿感不妙。唐少上学的时候就怕被叫家长,而且现在是在医院,通过十几年的电视剧熏陶唐少对医院叫家长的套路也是很有心得的。在学校被叫家长最多就是屁股受点儿罪,而且由于家庭的特殊情况,唐少也没因为叫家长的事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可在医院就不同了,一旦被大夫叫了家长,特别是这种要到办公室私聊的情况,即便要不了命也得百八十万才能解决啊!
    “你TM给我再这儿说!好话不避人!”唐少突然冒起一股无名之火,与其说是来自愤怒更像是来自恐惧。
    “呵呵,没有什么不好的。就是交代一下膳食的问题。”医生还是满脸微笑,似乎对这种状况已经驾轻就熟。
    “你别蒙我,不就是吃饭的问题吗?还用得着去办公室说?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你真不在乎?”医生依旧满脸笑意,但语气里已经有几分挑衅。
    “这里没有我的家属,方圆几千里内也没有我的家属,你要交代也只能跟我交代了。”唐少的语气已经弱了不少,如果说是几个月前的唐少也许真的不在乎生死,可现他已经有了太多牵挂。
    “好吧,看你也不像能寻短见的。”说这话时,本来挺阳光的一个大夫居然用很意味深长的眼神扫视了一下刘晓晴和欧阳北燕,然后才继续说道:“你现在的情况还不确定。你入院时做了一个血常规,我发现有些问题,这问题可大可小,需要进一步的检查来确定一下病情。”
    “有多大?”唐少弱弱地问道。
    “大的话可能要了你的命,小的话吃两天药就好了。”
    “靠,等于没说。”唐少在心中骂道。
    “你的检查安排在明天上午九点,检查前十二个小时不要进食。”那医生边说边在他的本子上快速画着,那手法让唐少想起了那个在自己家大门上胡乱涂鸦还美其名曰画画的小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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