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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维使徒 第三十一章 刘若思与鬼婴


任务分配完毕,唐柔和大龙负责对付入侵者,唐少与王老道负责去对付鬼婴。临分离时唐少还特意嘱咐唐柔一定找到欧阳北燕,保证她的安全。
    唐少与王老道出现在小楼前时天还未全黑。白色的小楼在灰蒙蒙的夜色里显得有些惨白,似乎还散发着诡异的光。
    “你不是说那孩子的活动范围已经扩展到主楼了吗?我们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唐少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也被这氛围感染了,声音变得有些诡异。
    “你他妈就不能好好说话,给鬼片儿配音呢?”王老道此时已经把他那头雪白的假发塞进了自己的百宝袋,把就连那身宽大的道袍也被他左塞右绑的变成了一身忍者服,虽然王老道说是为了抓鬼方便,但唐少更相信他是为了逃跑方便。此时他的神经已经如他的衣服一样绷紧了,大概只要再有什么异动他就能立刻狂奔出钱宅。
    “你真确信能在这里找到鬼?”
    “他是不在这里了,但这里肯定有他的能量残余,移动时也会留下轨迹。你凝神感受一下应该能找到蛛丝马迹。”说话时王老道依然在检查着自己的衣服,还把他那双耐克跑鞋的鞋带又系了一遍。
    “你这是把我当狗用啊?”
    “唉,别说的那么难听,但基本原理也差不多。赶紧的吧,说不定现在那鬼又干什么坏事呢。”
    战战兢兢的两个人终于走到了小楼门口。唐少开始凝神,用心感受周围的气息。
    瞬间一股逼人的寒意迎面扑来,唐少感觉自己正站在一座雪山脚下,雪山的顶部隐在了黑暗之中。隐约的魔鬼的哭声从黑暗深处传来,那声音不大却异常的凄厉,似乎能钻进唐少的心脏,凝固他的血液。唐少的呼吸和心跳一起加快,努力保持着自己血液的流动。
    寒意更寒,哭声更厉,唐少的心跳也越来越剧烈。
    寒意和哭声似乎永无极限,但唐少的心跳已经达到了极限。唐少感觉自己的心脏一阵刺痛,然后就突然停止了跳动。唐少张大的嘴巴再也吸不进一丝空气。
    “怎么了?看见什么了?”
    唐少醒来时,只能看见王老道那颗反射着昏黄灯光的秃头。
    “冷!”
    唐少的嘴唇发紫,脸色苍白,颤抖的身体似乎都在散发着冷气。这个冷字似乎不是说出来的,而是从唐少身体里散发出来的冷气撞击声带的声音。
    王老道也被吓坏了,伸手就从他那百宝袋中摸索出了一件袈裟裹住了唐少。后来唐少知道,这个王骗子不但是个假老道还是个假和尚,如果需要的话,他还是假牧师,因为他那个百宝袋里还躺着一个据他自己说是开过光的十字架。
    几分钟以后,唐少终于缓醒了过来。
    “你个骗子,这是要害死我啊!”躺在王老道怀里的唐少显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和王老道这幅暧昧场景,不然第一件事肯定是先跳起来。
    “你到底看见什么了?”王老道关切地问道。
    “一座雪山,鬼叫,能冻死人的风。”唐少感觉自己说出所见之景时依然有寒气直刺心底。
    “妈的,想不到你小子已经达到这种境界了。感觉不对劲儿你就不会分下神啊。”
    “你逗我玩儿呢?刚才凝神是你说的吧?现在又说什么分神,你个老骗子是不是想再害我一次啊!?”
    “说真的,你好好听着,我要说的可是事关人命的事。你现在是感觉太敏感了,你再凝神的时候要慢慢凝聚,只要能察觉到异状就赶紧停住,保持。”王老道似乎是第一次这么一本正经的跟唐少说话,也真对得起他说的“事关人命”四个字。
    “你他妈以为我脑袋里有个旋钮呢?说分就分说聚就聚啊?”
    “以前没有就算了,以后必须有。”王老道说得不容质疑。
    “我再试试。看我不正常了就跟我说话,让我分神。”唐少似乎也被王老道的正经给感染了,那股与鬼婴斗到底的倔强劲儿再次燃起。
    唐少面对小楼盘腿而坐,慢慢聚神。
    寒意再次传来,他看见一座山但不是雪山而是一座枯黄遍布的野山。山依然看不见顶部,一个隐约的哭声传来但不似鬼哭,唐少能感觉到黑暗深处是一个女人,那感觉似乎很熟悉又很陌生。
    寒风渐强,黄叶飘散,只几秒钟,眼前的风景陡然而变,眼前的野山再次变成了雪山,鬼哭再次传来。寒风夹着雪屑刺得唐少脸疼。
    “散神!”王老道一声大吼,但唐少已经开始颤抖的身体并没有因为王老道这一声大吼而停止反而更加剧烈了。
    “唐少!”王老道又是一声大吼,唐少的身体颤抖依旧。
    “没办法了。”王老道自言自语着,然后抡圆了胳膊打在了唐少的脸上。
    一声脆响,雪山突然融化,满山的积雪如蒸发了一般。随着积雪一起消散的还有山腰的黑暗,一个女人纤瘦的背影从黑暗深处渐显。
    唐少慢慢睁开眼,看到的还是王老道那颗反射着微光的头。
    “看到什么了?”
    “山,风,女人。”
    “风是吹向哪个方向的?”王老道急切地问道。
    “那个方向!”唐少的眼睛盯着小楼,右手指向身侧,那方向分明是主楼的方向。
    “小鬼八成是在那边,走!”
    王老道起身就要追过去,却被唐少一把拉住。
    “楼里有个女人。”
    “知道,是刘若思,那疯婆娘每天晚上都来,但从来没出过事,放心吧。”
    “每天都来?来干嘛?”
    “这你都不明白,死的是她儿子,当妈的当然是来看儿子了。”
    “你跟她聊过?”
    “没有,这女人你别看白天跟个正常人似的,晚上就是个疯子。”
    “我去跟她聊聊。”唐少没理会王老道的劝阻迈步走进了小楼。直觉,仅仅是直觉让唐少觉得能在刘若思那里知道很多事。
    二楼,楼道里没有开灯,只能凭借着从走廊末端的小窗里透进来的路灯的光勉强看清走廊。走廊中部一扇门开着,依旧没有灯光但可以清晰的听出刘若思的抽泣声就是从那个房间里传出来了。
    唐少与王老道缓步摸进房间。
    房间里,刘若思正坐在大床上,抽泣的同时似乎还在自言自语。
    “钱夫人?!”王老道试探性地低声叫了一声,然而刘思索似乎没有听见有人进来依然自顾自地呢喃着。
    王老道看刘若思没有反应便加重了声音又叫了一声。
    “她现在精神不正常,叫醒了也打听不到什么,还是我来吧。”
    唐少再次凝神,目标是刘若思的意识。
    刺眼的聚光灯、玻璃墙、玻璃罐,一群穿着白色衣服戴着白色口罩的研究人员,这些熟悉的景象让唐少错以只是看到了自己的意识。
    然而画面一闪,他看两张脸。那两张脸在一群白衣人中显得格外显眼,一男一女。
    男人的脸已经满是褶皱却有着和那张脸及不相称的红润脸色和犀利眼神。
    女人的年龄似乎不大也算不得美女却有一种超乎寻常的雍容华贵气质,让人不敢小觑。
    “时间刚刚好,可以进行下一步实验。任先生觉得呢?”女人的在查看了一个白衣人递过来的表格之后说道。
    男人似乎在犹豫,他不断摸着自己的下巴,没有回答女人的话。
    “任先生?”说话间女人的手轻轻搭在男人的肩头。
    “嗯,继续吧。”男人终于下定了决心,平静地对身边的白衣人留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好的。杰西,准备麻醉;小林通知科技部准备导引……”
    声音渐弱,刘若思似乎是昏迷了。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再次传来两个男人声音。
    “阮先生就是个疯子,不用理会什么后果,我要把她带走。”
    “可是我们还不知道她的腹中是个什么生物,如果有什么意外的话恐怕控制不啊。”
    “我说过,后果我会负责,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把她藏起来,不能再随着阮先生的性子。”
    刘若思再睁开眼时已经身在钱宅,记忆中已经没有了过去。开始的一段时间她挣扎在对自己过去的回忆中,直到她开始意识到自己怀孕了才慢慢释然了。
    再一次让这个可怜的女人崩溃的事发生在那个唐少已经见过两次的只有半个圆月的夜晚。就在这个房间里。正在幸福中等待着自己孩子出生的刘若思却迎来了一个女人和两名白衣大夫。
    “你是谁?”看着有些陌生的女人,刘若思有些紧张,作为一个母亲她似乎对危险有着超乎寻常的直觉。
    “我姓任,钱清华的朋友。这次由我和我的同事为您接生。”说话的女人是任九嫣,刘若思并不认识她,但唐少却认识。
    “钱清华呢?他为什么没跟我说过你?”刘若思开始变得惊慌,这时她能依靠的只有也只能是那个并不熟悉的丈夫钱清华。
    “夫人请放松,我的同事都很专业。”任九嫣没有再给刘若思说话的机会,她似乎很随意地将一个硬币大小的贴片贴在了刘若思的太阳穴上。刘若思再次陷入昏迷。
    刘若思的回忆从一阵噪音再次开始。声音很多很杂,似乎有人在争论,有人在争吵,有桌椅发出的吱呀声,还有一个已经嘶哑了的尖叫声。
    意识模糊的刘若思难以分辨。
    刘若思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任九嫣和她带来的两个医生,他们在争论。
    “控制不住的,而且就算带回去这个孩子的身体也支撑不住了。”男人的声音中带着喘息,似乎已经接近体力极限。
    “为什么在母体时就安安静静的,现在变成了这样?”
    “具体原因并不知道,只能推测。灵魂的意识形成于母体内,在熟悉的环境中自然不会暴走,现在环境突变灵魂开始躁动不安了。”另一个男人体力似乎更好一些,没有喘气声。
    “正常的孩子不都是这样吗?”
    “但这不是正常孩子。”
    “你们在干嘛?我的孩子?”刘若思虚弱的声音让三个人都是一惊。他们齐齐地转过身,刘若思的意识最后定格在了三张满是血斑的脸和一个被血液浸透的男婴。那是一个诡异的画面,一个能让成常人变成疯子的画面。
    唐少紧紧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有点儿明白了眼前的状况。
    这个女人腹中的孩子是一个试验品,来源于E时代的秘密基地,出于某些原因被藏在了钱家。后来任九嫣找到了这个女人杀死了她的孩子。而这个孩子是刘若思这个没有过去的女人唯一的亲人,巨大的打击让这个女人的神经崩溃了,只有奢靡的生活才能稍稍抚平她悲伤。
    “徒弟,我感觉这个女人怨气很重啊,是不是被鬼婴附身了?”王老道看起来有些紧张,他已经开始有意或无意地向门的方向挪动了。
    “怨气重不假,但没有被鬼附身。这里没有鬼婴,我们走吧。”唐少想到自己的孤单不由得哀叹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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